【鹤唳华亭】鹤唳华亭终可闻(四十三)

 

 

   

⭕️训诫预警!慎入!!

 

⭕️渣爹重生,时间线为吏部尚书卢世瑜率众清流为太子请求冠礼,即剧版改编的第一集开始。

 

   

   

萧定权淋雨受寒发起了高烧,但是睡得却不沉,他的大脑沉重混沌,隐约听到陛下的声音才费力地睁开眼,看清人之后就要挣扎着起身行礼。

        

“你发烧了,别胡闹!”萧睿鉴忙摁住他想要起身的动作,虽然嘴里轻声呵斥,然而眉眼却不甚含怒意。

        

“陛下,臣有罪。”可能是因为病着,比起前夜紫宸宫前的咄咄逼人,萧定权此时显得颇为乖顺,但是低垂的眉眼看不透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

“等你好了,朕再和你算账。”萧睿鉴看了他一眼,“你最近就不要离开延祚宫了,好好反省,这件事你也不许再插手,朕会让李重夔查清楚的。”

      

“爹爹。”萧定权由于生着病,烧得有些浑浑噩噩,头痛欲裂,这会儿连声音里都带着几分病中的软糯和本能的示弱,“臣相信这件事一定不是许昌平做的,他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

自从两人关系缓和后,私下里萧定权也会喊他爹爹,可是自从赵氏说完那些话之后,萧定权已经很久没有再喊爹爹了,萧睿鉴此时也能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主动示弱,也顺势下了台阶,心中想到自己已经对许昌平动了刑,然而思虑再三,他还是没有告诉萧定权,只是温声安抚道:“朕会调查清楚,朕也会…保护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半晌,萧定权点头轻声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朝堂上,朝臣间早已听闻了那首逆曲,有些资历的官员自然都晓得那首曲子的内容,此事涉及到已逝元后,又牵扯到东朝,想要完全压下去是不可能的,朝臣们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,但是萧睿鉴心知他们上朝时一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,但是他却绝对没有想到,第一个提出质问的居然是新任御史中丞陆英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“陛下,中秋逆曲之事臣等已经听闻,只是此事牵扯到孝敬皇后和储君,事关重大,依国制,臣等有权请求陛下召集三司,彻查此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陆中丞,这是朕的家事。”萧睿鉴似是没想到会是陆英率先挑头,但是也只是在心里暗自吃惊,表面上仍旧是往日那副波澜不惊。

       

然而陆英却是话锋一转,语出惊人道:“陛下,臣还听闻,武德侯擅自回京,昨夜已经悄然抵京,如今武德侯身在京都,臣想问陛下,此事也是陛下的家事吗?”

       

陆英声音不大,却顿时令群臣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    

“是朕下旨让他回京述职的。”萧睿鉴迫于无奈,只能撒谎暂时安抚群臣,保下武德侯,然而心中却隐隐发冷,这件事他都是昨夜才得到消息,今日陆英就能当众提出来,未免也太巧合了。

      

其实萧睿鉴也不知武德侯为何回京,当初知道时他也冒出了许多的念头,但是却被他一一否定,他能够沉得住气,是因为顾家他信得过,顾思林他更信得过。既然有人要编织一张捕鹤的大网,那么不管是谁,他都等着看最后到底这网能不能困得住他这只鹰隼。

        

“那武德侯今日为何不在朝堂?”陆英继续追问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“武德侯腿疾复发,不便上朝。”萧睿鉴心知他是有备而来,但仍然面不改色,毫不慌张,所言虽是措辞,但他淡漠的语气颇让人心底信服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

御史台的何士钊不比陆英的委婉,他为人要耿直得多,直接横跨出列拱手问道:“陛下这是想袒护谁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

见是何士钊这个难缠的人,萧睿鉴颇为头痛,沉着脸反问他道:“何大人是觉得朕在说谎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 

何士钊还想说什么,却被陆英把话接过来道:“臣等不敢,只是太子殿下身为储君,乃是国本,可臣曾听说太子殿下当时一口承认了此事,如若是真的,臣等由此质疑储君德行,将上奏弹劾太子殿下,如果是假的,胆敢动摇国本,臣等自然更是要彻查,这是臣等的份内之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将中秋逆曲和武德侯回京两件事看似岔开,实则跳跃似的提及,却是不经意间将两件事隐约联系在一起,根本不给陛下抓住漏洞的机会。

      

萧睿鉴若是不提,朝臣们会以为陛下是刻意回避;萧睿鉴若是质问,朝臣们会以为陛下是恼羞成怒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“陆中丞!”萧睿鉴已是明显不悦,但是他认为卢世瑜总会站在太子一边,说到底陆英新官上任,资历尚浅,朝堂上只要卢世瑜加以回护,倒也不是无可挽回的地步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“臣请陛下彻查。”陆英毫不畏惧。

       

卢世瑜回想起深夜拜访之人,似乎拿定了主意。

       

而张陆正则是面色有些挣扎。

      

“臣也请陛下允许陆中丞所言,中秋逆曲的事情牵涉甚广,理应召三司彻查,给所有人一个交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在陆英说完后,群臣尚且犹豫,但是身为清流领袖的卢世瑜竟然亦站出来附和,这让萧睿鉴措手不及,他们见卢世瑜附和,顿时大多数官员都纷纷进言,态度之坚决让萧睿鉴完全意想不到。

    

虽然最后萧睿鉴以“容后再议”暂时压住了这件事,但是他知道,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合理的解释,根本无法安抚众臣工的心,也就是意味着不论结果如何,真相与否,都要有一个人站出来顶罪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赵王府的管家长和打听到朝堂上的事,特意回府禀报萧定楷道:“王爷真是好计策,把武德侯回京的事情捅到御史台,让他们在朝堂上公然提出质问,这次逼得陛下不想查也得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

“是天意,关我何事?”萧定楷轻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 

“是,是上天都在帮着王爷。”长和了然附和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

萧定楷是个聪明人,他不像他哥哥那般招摇,他的心思一贯深沉内敛,他早已看出陛下对他这个三哥的态度,不再是从前那般小心提防,所以他才特意暗中找人将太子有危险的口风泄露到长州,武德侯这么宝贝他的外甥,自然会不顾一切的回京,而这件事落在陛下眼里,再加上中秋逆言,可就不止是舅舅担心外甥那么简单了。

      

至于御史台,还要多亏了陆文昔给他写的那封信。

       

这封信是在他的意料之外,然而他当即想到,自己派人回信给陆文昔,稍微用点儿手段让信落在陆英手里,他在信内透露了武德侯返京的消息,陆英为人正直,这种事没有比由御史台捅破再合适的了,哪怕陛下有心护着他们,在朝臣面前只怕也是有心无力。

        

可他做了这么多,步步算计,若是说到愧疚,他唯独为他不得已利用了陆文昔而有几分歉疚。

       

至于其他人,萧定楷根本不在乎。

        

顾思林直到午时才进宫,却是直接去了延祚宫,延祚宫门口布满了控鹤卫,严防死守的阵仗让顾思林有些不满,他也不屑为难控鹤卫,转身就去了晏安宫。

        

“臣参见陛下。”顾思林刚要行礼,却被萧睿鉴拦住。

       

“慕之不必多礼。”萧睿鉴招呼他来坐,顾思林恭敬地说了句“谢陛下”才坐在了萧睿鉴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萧睿鉴随口闲聊道:“自从上次一别,朕与慕之也有大半年未见了,逢恩在长州怎么样?”

      

“回陛下,一切都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

“慕之这次仓促回京,是有什么大事要向朕禀报吗?”萧睿鉴摆弄着盒子里的棋子。

        

“陛下,臣擅自回京,还请陛下恕罪,只是臣确有要事。”顾思林多年战场杀伐的气势丝毫不输天子,他从怀里掏出一封军报,大意是敌军的增援大军已经抵达长州城外城,长州的守卫不容乐观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

这件事的确算是大事,但也不值得主帅亲自回京,这个理由实在有些牵强。

        

但是萧睿鉴倒好像不甚在意,点点头执棋落子应道:“朕明白了,慕之,陪朕下一盘?”

         

“陛下,臣想先去看看太子殿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

中秋逆曲的事,顾思林已经知道了,不然也不会进宫就直接要去延祚宫,当看到延祚宫门口的控鹤卫时,顾思林心里更加担心萧定权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“他淋了雨不太舒服,慕之还是过些日子再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

见萧睿鉴不松口,顾思林也没有强求,只待了没多久,等到一局棋结束就寻了借口离开,他这次除了想确认萧定权是否安全,还有就是来试探陛下口风的。

       

晏安宫门口,张陆正和顾思林擦肩,张陆正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顾思林,神色有一丝慌乱,他朝着顾思林微微躬身道:“武德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顾思林点头,并未回应,他回头看着张陆正踏入晏安宫,眼神中带着几分耐人寻味,过了几秒才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

张陆正一脸惶恐,他回想起今天天蒙蒙亮的时候,那人竟然上门拜访,甚至拿出他与李柏舟勾结的证据,威逼利诱下他选择了妥协。

      

“陛下,臣罪丘山。”张陆正颤抖着捧上一封手书,“这是臣曾替殿下寄出的密信,现在这一封是臣…擅自留下的一封,请陛下过目…”

       

萧睿鉴看完信的内容,再看落款处印的“民成”二字,脸色骤变,他看向张陆正质问道:“是谁给你的?”

       

“是…是太子殿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

“张陆正!”萧睿鉴怒喝。

       

张陆正颤抖着回答:“臣…绝无一句谎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

萧睿鉴凝眸看着他,有些无力地靠在椅子上,他不禁联想到太子要娶张陆正家女公子的事情,这件事早已世人皆知,如今张陆正又拿出如此铁证,萧睿鉴只感觉头痛欲裂,但还是唤来陈瑾吩咐道:“叫李重夔先将太子,送到控鹤衙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

“陛下!”陈瑾一惊,“殿下还病着…”

       

然而陈瑾敏锐地捕捉到陛下嘴角微抿,这是他忍耐到极限地动作,于是改口道:“是,小人这就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“不要惊动武德侯。”

      

“是。”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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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觉得陛下也很惨了,他相信殿下,却被一桩桩地事情接连打脸。

      

现在萧定权的角度就是逆曲是陛下授意的,当初赵氏留给他的伤口最终还是溃烂了,而且又牵扯到许昌平,以殿下关心则乱的性格,知道许昌平受刑,武德侯回京,还真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事。

       

然后陛下的角度是,他主观相信小太子,但是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事实是萧定权私底下与顾思林往来密切,而中间的传信人是张陆正,所以太子才会提出娶张陆正的长女为太子妃,又烧毁账簿保张陆正,而武德侯回京,就像是太子明知自己要落难而提前求援,那么逆曲案也指向了太子,再加上一个身份敏感的许昌平,陛下能坚持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亲爹了……

 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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