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鹤唳华亭】无可渡(身心鉴权初三24h彩蛋)

  

大年初三给大家换换口味儿(=゚ω゚)ノ

  

  

看着他昔日乌黑的鬓角已然花白,看着他曾经炯然的眼神悄然浑浊,看着他以往健硕的体魄蓦然颓败,萧定梁不得不承认,曾经在他眼里不可一世的天子,真的老了。

  

老到连坐着下棋都没了兴致。

  

老到连萧定梁忤逆他都不再雷霆震怒。

  

老到连他曾经最在意的权力都无心顾及。

  

阿琛已是少年,他好像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所有优点,温良恭顺,清澈明亮,尤其是在书道上的造诣,小小年纪竟是能够凭借仅余的残本,临摹出金错刀的影子。

  

尽管嘴上总是夸他有天赋,但是同样翰墨功底深厚的萧睿鉴却总是隐隐觉得阿琛的金错刀,缺少某种东西。

  

到底缺少什么呢?

  

萧睿鉴自己也不知道。

  

同样萧定梁也不知道。

  

他不再下棋,是因为与他下棋的人早已不在。

  

他不再雷霆震怒,是因为曾经那个总是默默承受他所有怒火的人也早已经离开了。

  

他不再贪恋权力,是因为他早已厌倦了孤身一人坐拥无边权力的孤独和冷寂。

  

没过多久,萧睿鉴彻底病倒了,看着一病就是数月,面色枯黄,眼窝深陷,毫无生机的父亲,萧定梁有些难以置信,原来高高在上的王,竟也会有倒下的时候。

  

新正日,萧睿鉴驾崩,太子萧定梁登基。

  

萧睿鉴只身处在昏暗的黄泉路,他的耳边是呼啸的猎猎风声以及阵阵阴魂哀鸣,不知何时,他发现自己身边竟有一白衣少年与自己并肩而行。

  

白衣少年微弱的光亮似是指引。

  

两人谁都没有说话。

  

“你曾是万人敬仰的王。”少年声音空灵,隐隐带着几分莫名的忧伤。

  

不知怎的,萧睿鉴觉得这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进自己耳朵,但又像是从自己心底最深处响起。

  

“你是王,所以你不会有遗憾。”他似是在询问,又似是在肯定。

  

萧睿鉴拧眉回答道:“不在其位者,不会懂的。”

  

闻言,白衣少年似是在轻笑:“曾经我遇到过一个人,他也和我说了同样的话。”

  

萧睿鉴心头一动:“他,是谁?”

  

“他说他名唤阿宝。”

  

“阿宝……”萧睿鉴喃喃念了声阿宝。

  

“他说,一颗棋子不在其位,所以不懂执棋之人为何会如此决绝如此无情,而执棋之人不在其位,所以不懂一颗棋子为何选择放弃选择成全。”

  

“你是何人?”萧睿鉴看着他,但是眼前烟雾缭绕,他看不真切。

  

白衣少年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用自己微弱的光亮伴着萧睿鉴走过那段昏黑无光的黄泉路。

  

萧睿鉴忽然问道:“他,还在吗?”

  

白衣少年摇摇头,轻声道:“留在这里的,都是执念未消而不愿离开的,也是永世不能轮回的,是要生生世世在此肮脏之地徘徊的孤魂。”

  

“他到底,还是恨我吗。”萧睿鉴难掩失落,也是,他是那么纯粹干净的一个人,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沉浸如此污秽之地。

  

白衣少年闻言,转身低喃一句:明明是你先恨我的。
   

萧睿鉴走到桥上,这次白衣少年没有再跟着他。

  

他是没有资格再踏上奈何桥的。

  

当初,他选择了留在这里,不止是再见他一面,不止是再为他做一件事,而是从此一笔勾销,再不相欠。

  

更何况,孤黑幽暗的黄泉路,他也不想他一人。

  

虽然当初他也是孤身一人。

  

但是他早已经习惯了孤独与黑暗。

   

不是吗?

  

忽然,萧睿鉴停住脚步,回头望着白衣少年问:“他,还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?”

  

“他曾让我代问一句。”白衣少年静默几许,他知道这真的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,他似是在轻笑,继而身姿优雅的朝着他微微一拜,“臣请问,圣躬安和否?”

  

萧睿鉴怔在原地,大脑一片空白,两行浊泪滴落,他看着白衣少年的孤寂背影渐行渐远,喉咙滚动却说不出半个字,因为他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 

他忽然明白了,阿琛的金错刀究竟少了什么东西。

  

阿琛的金错刀,少的是他父亲一腔孤勇下视死如归的决绝,以及受尽磨难后依然宁玉碎不为瓦全的傲然风骨。

  

但是这位高高在上的王永远不会明白。

  

鹤从来都是鹤,无论曾经,还是现在,不曾改变。

  

他渡他黄泉奈何,却不肯再宽恕他的心。

  

那段不可追的过往,最后到底是,无可渡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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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世缘分,再无来生。

    

初三快乐。(主要是怕你们误会我只会写小甜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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