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鹤唳华亭】鹤唳华亭终可闻(三)

 

 

 

⭕️训诫预警!慎入!!

 

⭕️渣爹重生,时间线为吏部尚书卢世瑜率众清流为太子请求冠礼,即剧版改编的第一集开始。

 

 

 

冰天雪地里单衣赤足,跪了数个时辰,萧定权已经完全站不起身,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,像个牵线木偶般被重夔背走,以至于他连重夔要把自己带到哪里都分辨不清。

 

是东宫,还是,宗正寺?

 

两者有什么区别,萧定权在心里自嘲地笑笑。

 

恍惚间,萧定权感觉自己躺在了一张大床上,感受着熟悉的味道和陈设,原来自己是被送了回来。王慎一行人自然也是跟着回来的,王慎是看着太子长大的,此时已经是两眼通红,尽管见惯了殿下从小到大的狼狈之态,他也依旧忍不住对此痛心疾首,眼前虚弱不堪的小太子,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。

 

卢世瑜回到府上,看着手里的手炉,尽管里面的炭火已经没有了余温,但是他仍然拿在手里,手指缓缓摩挲着手炉上的花纹,一向波澜不惊的眼底,竟是带着几分担忧。

 

“大人,窗边风大,小心着凉。”卢夫人走到丈夫的身侧,语气里满是温柔体贴,“大人可是在担心?”

 

卢世瑜似是叹了口气,对于自己的这个学生,他总是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。

 

“夫人,明日做些蜜酥食吧。”

 

萧定权在暖炉的温暖下逐渐缓和了僵硬,气色也终于渐渐红润起来,他已经完全清醒了,只是脸色还不大好看,眉宇间透着难以掩盖的虚弱。

 

“王翁,叫他们不必忙了,都下去吧。”

 

“殿下,您先把这碗祛寒的姜汤喝了吧,这么冷的天,是要落下病根的!”王慎哪里肯听,忙端起一名内人手里的姜汤送到萧定权嘴边,顺便用眼神示意其他人都退下。

 

“不喝,我不喜欢姜的味道!”房内只剩下了萧定权和王慎,萧定权难得像个小孩子似的皱起眉头,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抱怨,甚至还用手攥起了被子,企图声明自己绝不屈服的立场。

 

王慎失笑,劝道:“殿下就喝一点吧,不然寒气入了体,殿下会生病的,到时候太医们开的方子,可比这姜汤难喝多了。”

 

萧定权蹙眉想了想,似是在认真的分析利弊。

  

最后还是索性用被子蒙住了脑袋,声音闷闷的:“不喝!”

 

“哎呦,殿下,您可是国本,要爱惜自己。”王慎的长篇大论还没来得及说完,就听萧定权从被子里伸出脑袋打断道:

 

“王翁,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。”

 

看着一脸怨念的萧定权,王慎配合的顺着答道:“臣老了,自然这嘴上就难免絮叨了些,这汤都要凉了,殿下。”

 

王慎话音未落,就见萧定权脸色徒变,挣扎的从被子里起身就要下床,王慎下意识回头,看到那身影也是一惊,忙躬身退到一边,叩首道:“臣参见陛下。”

 

“陛下,是臣失礼,臣有罪。”

 

萧定权身形踉跄的跪好,细看之下能看出这具身体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而战栗。

 

萧睿鉴没有说话,走到王慎身边,手指触碰上瓷碗,对着王慎淡然道:“喝个姜汤这么费劲?去把姜汤给太子重新热了,朕要亲自看着他喝。”

 

“是,陛下。”

 

“不用了,陛下。”萧定权以为陛下是不满他的行为,慌忙抓起那碗姜汤,仰头一灌而入,不小心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,面颊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。

 

萧睿鉴没有多说什么,王慎见状,识趣的端着瓷碗低头退了出去。

 

“外面风雪大,不知何故令陛下亲临,臣实在是不孝,臣请罪。”萧定权垂首拱手,却跪的并不稳当,他刚刚才缓过些劲儿,尽管屋子里生着炉火,他一身单衣也实在是难以御寒。

 

萧睿鉴看着他,问:“太子。”

 

“臣在。”萧定权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。

 

“你和朕之间,就只剩下认错了吗?”

 

萧定权打了一个冷颤,恭谨的回答道:“臣愧对陛下期许,臣罪丘山,请陛下,惩罚。”

 

萧定权咬紧牙关,他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,还能撑得住多少廷杖。

 

雷霆雨露皆是君恩,他不能,也不会拒绝。

 

“那好,朕问你,你错在何处?”

 

“臣不该令卢尚书率众文官干涉陛下所为,此举有违人臣之礼,实属罪不可恕,臣,不敢奢求陛下宽宥。”言罢,萧定权深深叩首不起。

 

萧睿鉴看着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萧定权,从什么时候开始,这个孩子在自己面前只剩下了君臣之礼?一口一个陛下,哪怕是一声情理之中的爹爹,都是他情急之下的“口不择言”,萧睿鉴就那么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萧定权,如果萧定权肯抬头朝萧睿鉴服个软,就能看见萧睿鉴微红的眼睛里有着满满的愧疚和疼惜。

 

可惜他没有。

 

“那么依太子看,朕要怎么罚?”萧睿鉴反问。

 

“陛下圣明,臣不敢妄加评判,臣也绝对无半分怨怼之心,臣,听凭陛下处置。”

 

“只怕三年前,你就在心里恨上朕了吧。”

 

萧定权剧烈的一抖:“陛下若是这么说,那臣有死难赎。”

 

“抬起头回话。”

 

萧定权依言抬头,但他不敢直视萧睿鉴的眼睛,他怕看见那双深邃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。

 

“这件事,是朕有意叫卢尚书入宫的。”萧睿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,经历了一世,他太了解萧定权的性格了,简直和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,一样的倔强执拗,一样的…宁死不悔。

 

可是,阿宝,朕上辈子已经后悔了。

 

“所以,你不用为这件事认错,武德侯出兵,也与你无关,他先是国家的将帅,然后才是你的舅舅,长州战事将起,除了他,朕不放心别人,你,明白吗?”

 

“臣明白。”

 

“你不明白。”萧睿鉴摇摇头。

 

萧定权惊诧的抬眼看向他。

 

“你会慢慢明白的。”这次,朕会让你一点点,学着怎么坐稳这个位置,然后,在背后亲自扶着你登上这个位置。

  

“是,陛下。”萧定权觉得今天的陛下有些反常,但是又不敢开口去问,想必是陛下与舅舅做了什么有利的交易吧。

  

“朕先走了,你好好休养吧。”萧睿鉴见他仍然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,不忍再看他单薄的跪在地上,起身准备离开,萧定权见状也起身要送他。

 

“重夔在外面,你就不用出去了。”萧睿鉴制止了他,想了想补了一句,“这件事你虽无大错,但行事冲动鲁莽,朕罚你禁足三日,不许出这个屋子,记住,是不许出这个屋子。”

 

“是。”

 

萧睿鉴没有过多停留,抬脚走了出去,李重夔等候在外面,见陛下出来,忙跟在他后面,萧睿鉴的贴身内侍陈瑾抢先一步替陛下撩起步辇的帐子。

 

“陛下,小心些。”

 

步辇走出没多远,萧睿鉴像是想起了什么,撩起帐子,陈瑾见状忙微低着头凑上去。

 

“回头让内务府将朕的那件狐白裘给太子拿去。”

 

“那陛下…”陈瑾话刚出口,瞧见萧睿鉴明显有些不快的脸色忙收住改口,“是,陛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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